2008年6月23日星期一

写给即将到来的二十四岁生日

  夜里十点二十四分,再过一个半小时,我将迎来自己二十四周岁生日。此时此刻,我感觉到的是什么呢?快乐,希望,激情,还是等待祝福的喜悦?都不是。我感觉到的是孤独。
  是孤独,与生俱来,如影星随。在天明黑夜,在斗转星移,在阴晴圆缺,在花开花落。是清晨或午后醒来是刺眼的第一缕光,是深夜或黎明熟睡前的最后一声叹息。在偶尔惊醒的梦里,在无缘无故的歇斯底里中。当我在欢呼的人群中悄悄转身,当我在觥筹交错的酒杯中逐渐朦胧了双眼,当我在走下飞机打开手机的瞬间,当我在即将迈向二十四岁生日的夜里,我感受到的,是孤独。
  我在异乡,离家千里,但算不上漂泊;我很乐观,心中充满希望,但眼前步履维艰。
  每一个让我新潮澎湃的梦想都在迈出脚步后渐行渐远,每一个让我信以为真的谎言都在信以为真时不攻自破,每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都在牵手之后形同陌路,每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承诺都在真情告白后失去光彩。
  哪一段快乐的时光可以驱走那一段阴霾,哪一段纯情往事可以洗净那一段尔虞我诈,哪一段卿卿我我可以掩盖那一段巧舌如簧。
  是哪一段善意的谎言唤醒了沉睡的双眼,让我从此埋葬了自欺欺人的无知和幼稚;是哪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解开了欲望的枷锁,让我从此流放了自说自话的柏拉图之爱;是哪一个伪善的患难之交刺伤了裸露的心脏,让我从此筑起了拒人千里的围墙;是哪一段经典对白顿悟了迂腐的淳朴,让我从此怀揣工于心计的锦囊。
  我在回忆,翻阅二十四页稿纸,找不到一个答案。
  痛苦的根源不是无解,而是不知该如何去解;摧毁坚强的不是被人曲解,而是被最信任的人误解。
  当我倒数时间,迎接第二十四个生日时,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得到的是将要失去的,而我失去的将永远无法重拾。我应该在钟声敲响的一刻为更加成熟的轮回欢呼,还是应该为更加世故的一年悲鸣。
  我害怕,害怕自己终有一天将认清以前的自己。我好奇,好奇我需要多久变成那个能认清另一个自己的自己。
  窗外的路灯每夜明亮,它将照亮夜行之人,直到明日清晨。我每天深夜都会拉上窗帘,因为路灯的光芒会让我迷失思考的方向。我和每个人一样,在路上,只是不知道它通向何方,不知道它是否通往想要的方向。
  夜里十一点三十六分,未来,只有我一个人独自等待。当我要结束这段写给明天的文字时,我在想,这样默默地书写是在承受孤独,还是在享受孤独。